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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 骨笛,少弹这首曲子


“殿下,秦王妃不像是要善罢甘休的样子,而且秦王的势力也远比你我想像的还要庞大,您……不可不防。”


慕容乾怒喝道:“他们敢!孤可是堂堂太子!”


程希没说话,只是心头暗暗叹息。慕容乾身为太子却如此焦躁易怒又自大自骄,难怪皇帝不喜欢他。


可,他是自己的亲外孙,他不扶持慕容乾又能扶持谁呢?


“外公,你可有办法杀了那个女人?”慕容乾咬牙切齿道。


他对凤无忧的感觉越来越反复矛盾。看到凤无忧一心为了萧惊澜的时候,会幻想若是他们没有退婚,凤无忧也会这么为自己,可是遇到凤无忧做出不合他心意的事情,他又想趁早把她杀之而后快。


程希道:“殿下,凤无忧不过是个女子,杀了她有什么用?归根结底,是要杀了萧惊澜才行。”


慕容乾一颤。


杀萧惊澜……他作梦都想,可真的做得到吗?


程希沉沉道:“难道殿下还想和您的父皇与皇祖父一般,都在秦王府的鼻息下过活吗?”


秦王功高势大,自西秦开国太祖皇帝去世之后,接连烈武昭文两任皇帝都是看秦王府的眼色行事,小心翼翼地平衡皇权与秦王府之间的关系。


幸好天降大运,昭文十三年,秦王府遭逢巨变,死的死,残的残,他父皇的日子这才好过了一些。


可是萧惊澜都残成这样了,一出来照样威压十足,还有凤无忧在一侧助纣为虐,假以时日,秦王府是不是又会坐大?


若真是这样,他就是当了皇帝,又有什么意思?


而且,他现在之所以不能动凤无忧,不就是因为有萧惊澜护着,若是萧惊澜失势,那凤无忧还不是任由他处置?


这么一想,立时道:“还请外公教教孙儿。”


程希捋了捋胡子,道:“殿下稍安勿躁,老臣早已安排好,只等狩猎结束,定会要萧惊澜不死也要脱层皮!”


慕容乾听了程希的话大为开心,又拉着他说了几句家常才让他离开。


待程希走后,慕容乾兴奋地在帐篷里走来走去。


他的外公他是了解的,官场老狐狸一只,既然他说已经准备好了法子,那就定然让萧惊澜吃不了兜着走。


“凤无忧,等处置了萧惊澜之后,看孤怎么收拾你!”


凤无忧忽然打了个寒战,她看了看不远处的千心,正大呼小叫的嚷着热,又让人快把冰好的西瓜和葡萄拿来。


因为萧惊澜第一天上封台的事情,他光明正大的说腿疾犯了,推掉了一切皇帝的宴会。


这会儿皇上正在大宴宾客,奖励猎物猎的多的人,而他们却自己窝在帐篷附近的草坪上,舒舒服服地赏月吃水果。


“可是冷?本王让他们去掉几块冰。”凤无忧轻轻一颤,萧惊澜就察觉到了,立刻要让人把放在四周降温的冰块拿走。


不过还没动就被凤无忧拦住了,她指着自己的颈子道:“你看看,我还在出汗呢,哪里就冷了。”


她凑到萧惊澜的跟前,白晳的皮肤如白瓷般耀目,因为前倾的动作,领口微微下垂,几乎可以看到里面起伏的风景。


萧惊澜在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不易察觉地握紧,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一样转开目光,道:“你不冷,那冰就先不撤了。”


凤无忧心满意足地坐回去,完全没发现萧惊澜连耳根都微微泛红。


千心终于把冰好的水果拿过来,萧惊澜吃了几颗之后,身上的热度才降下来。


其实,他和凤无忧不是没有过更亲密的接触,两人一起睡的时候,甚至身体厮磨都是常事,只是心境变了之后,许多原本可以克制的事情,也变得在失控边缘反复拉扯。


他看了一眼一无所知的凤无忧,不由头痛起来。


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?怕是会一日比一日难熬。


那该死的七叶火凤草,究竟会在什么地方?


就在此地其乐融融的时候,忽然燕霖跑来,小声地道:“王爷,南越太子来了,还说……要见王妃。”


说到后面几个字,他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的。


封台一事之后,王爷对王妃的态度转变是个人就看得出来,甚至为了王妃不惜暴露云卫。


虽说云卫并未暴露,可从王爷的决断上,就可知王妃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。


还没有发生这些事情之前,王爷对王妃的占有欲就已经很重,现在,还不得看得更紧啊!


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这差事实在是太苦了,竟顶着雷往王爷跟前送。


果然,话音一落,萧惊澜身周的气温立刻就降了两度,比冰块都好用。


凤无忧和贺兰玖之间的关系怪怪的,说不上亲密,可也总有一分说不出来的连结。


这种连结,他很不喜欢。


“贺兰太子来了,请他来坐就好了啊。”凤无忧很是坦然的道。


听到这话,萧惊澜的气息才舒缓了一些,可是紧接着,就听燕霖道:“回王妃,贺兰太子说,有事……要单独和王妃说。”


呜呜呜,王爷,属下真的不是故意的呀!


可是王妃的性子也很难搞啊,若是属下把这事瞒过去,王妃一定会找属下算帐的。


而且说不定,还会连你也算进去的。


属下现在说出来,都是为了王爷好!


燕霖一副忠心为主,英勇就义的样子,让萧惊澜狠狠瞪了他几眼。


凤无忧在一侧皱起了眉,贺兰玖找她会有什么事?


虽然她很好奇那个教贺兰玖唱荷塘月色的人,可是贺兰玖应该并不知道她会唱这首歌,他们两人之间,应该是没有任何事情需要背着人谈的。


不过凤无忧对贺兰玖没有恶感,贺兰玖曾几次三番地帮了她,先前皇帝的生日宴上,也是他第一个说她的舞比上官幽兰的舞要好的。


想了一下,凤无忧道:“王爷,我去去就来。”


萧惊澜对凤无忧向来没有太多的限制,就算此时心性变化,也不会仗着这一点要求凤无忧什么,相反,越是察觉到自己的心意,就越是想要让凤无忧做她想做的事情。


见萧惊澜点了头,凤无忧就起身往驻地的入口走去。


贺兰玖就站在入口处的草地上,一身红衣在夜色中烈烈招展,艳丽无双。


见凤无忧过来,他一语不发,转身向外走。


这附近都有人守卫,不像猎场,因为太大而有守卫不严的地方,所以有人能混进来,在这里,是绝没有刺客之类的人能混进来的。


她和贺兰玖无怨无仇,贺兰玖不会害她,而且萧惊澜也一定会派云卫在她身边暗中跟着,所以凤无忧走得十分安心。


到了一处地方,贺兰玖停了下来,转身仔仔细细地打量她。


“贺兰太子,你找我到底何事?”凤无忧等了半天都不见他说话,只好自己开口问。


“凤无忧,本太子再问你一遍,你真的没有出过安陵城?”


越看越像,甚至比上官幽兰还要像。


凤无忧,真的不是他要找的人?


贺兰玖问得慎重,凤无忧也就仔细地想了想。


她把原主在脑内的记忆翻了一个遍,最后摇了摇头道:“我真的从来没有出过安陵城。”


“是吗?”


这回答似是击碎了贺兰玖最后一点念想,他愣了一会儿,忽然指着凤无忧道:“本太子就知道你这么凶的女人肯定不是本太子要找的人,行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


刚刚还严肃的要命的样子,转瞬就又恢复了本性,凤无忧差点给气笑,她懒得和贺兰玖一般见识,身子一转离开。


这家伙真是有病,把自己叫出来还走了那么一大截路,居然就只问了那么一个白痴问题。还神医呢,要不要先给自己看看呀。


回到萧惊澜那里,看到萧惊澜疑问的眼神,凤无忧觉得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,就把方才的事情说了。


小手抚着额头,叹道:“真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,都问了我好几次了。”


谁料,萧惊澜听了之后却道:“无忧,你是出过安陵城的。”


……


贺兰玖回到自己的驻地,一眼就看到上官幽兰坐在里面。


她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衣衫,就坐在草地上,膝前架着一张琴,熟悉的旋律正从琴声中流淌出来。


“剪一段时光缓溪流淌,流进了夜色中微微荡漾……”


当!


贺兰玖扬手扔出一片草叶,琴弦应声而断,若不是上官幽兰躲得快,她的脸就要被琴弦抽到了。


“贺兰玖!”上官幽兰甩开琴,含怒看向贺兰玖。


“幽兰公主若有事便说,少弹这首曲子!”


这曲子是他年少时最美好的回忆,按说应该就是上官幽兰弹的,可不知为何,每听上官幽兰弹一次,他就觉得这曲子的亵渎感增加了一分。


他宁可永远不听这首曲子,也不愿听到上官幽兰弹。


上官幽兰强压下自己的火气,走了几步到贺兰玖跟前,道:“本公主想借贺兰太子的骨笛一用。”


骨笛乃是南越的秘术,可驱百兽,猎场别的东西不多,就是动物多,上官幽兰要这样东西想做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