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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0章 皇帝请求


两刻钟后,慕容泠和心魔到了皇宫,孙公公直接带着他们去了御书房,宣武帝正在里面批阅奏折,闻声便抬起头来,语气一如既往地和蔼,“你们来了。”


慕容泠却觉得宣武帝有些不同了。


上次见他时,他整个人都处于暴躁奔溃的边缘,隐隐的无助和绝望,然而现在却有了变化,萦绕在他身上的无助和绝望已经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孤注一掷的疯狂,眼神亮得惊人。


现在的他,就像个赌徒。


慕容泠暗暗心惊,暗自揣着着原因,就听到上头的宣武帝继续说话了,“上次秦王妃与朕提过寿元果能够救皇后性命,朕思量了许久,还是决定让你们出去替皇后寻找续命的寿元果,毕竟希望再渺茫,总要一试的。朕……不愿皇后离朕而去。”


听他如此一说,原本有所怀疑的慕容泠微微一愣,难道是她猜错的,宣武帝所谓的孤注一掷是指长寿果,而不是其他?


长寿果的希望实在渺茫,慕容泠根本就没指望能找到,只是在宣武帝面前不好反驳——他现在状态不对,说不定就给她戴个不孝的帽子了,岐王的遭遇还历历在目呢。


她选择了迂回的方式,“只是我等若是离开,母后该怎么办?儿媳每日都要替母后施法调理身体的。”


想到昨日缺席,她不自在了那么一瞬,也没那么理直气壮了。对于向来守诺的人来说,爽约是很值得愧疚的。


宣武帝并没有表现出怪罪的意思,只是说道,“你的调理方式朕也知道,不过是每日服用丹药,再施展回春术罢了,这些仙署的修士一样能行,把木系修士传入皇宫随时候召就是了。”


仙署成立了这么久,基本的知识宣武帝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了,慕容泠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没错,只要留下足够的丹药,有她没她实在没什么差别。


只是慕容泠隐隐觉得不妥,正在迟疑间,心魔版秦王就开口了,“父皇放心,儿臣和王妃愿意出去替母后寻找长寿果。”


慕容泠焦急地皱起了眉头,瞪圆了眼睛瞪他,然而心魔并没有看她,完全可以当做没看到她的暗示,徒留她一个人生闷气。


她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,留下也不是,离开也不是,这算是什么事啊。


与她的郁闷相反,得到答复的宣武帝非常高兴,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,“很好,旻儿,你现在和你王妃去看一下你母后,出宫后你们就启程吧,时间紧急,不可再耽搁了。”他看向慕容泠,目光如炬,特地强调了句,“秦王妃莫要忘记多留些丹药下来。”


宣武帝心意已决,慕容泠不得不应下,想着待会儿与皇后说明情况,看她能不能劝宣武帝改变主意了——与其期待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寻找到虚无缥缈的长寿果,还不如珍惜为数不多的相处时光呢。


出了御书房,慕容泠就开始质问心魔,“你为什么答应圣上的请求?”


“这是最有利的选择。”心魔看着她,“被儿女情长蒙蔽双眼,你和他一样,大道杳茫。”


慕容泠知道心魔口中的他是指厉苍旻,顿时心生被冒犯的不悦,“道不同,不相为谋。你修你的无情道,我修我的有情道,与你何干!”


她不愿与他并肩而行,元气灌注于脚下,飞快地离了原地,即便如此,心魔还是与她同时到达凤鸣宫。


皇后看他们一前一后走进来,有些奇怪地问道,“怎么?你们小两口吵架了?”仔细一看,才发现了厉苍旻今日的不同,顿时皱起了眉头,“旻儿今日是怎么了?”


知子莫若母,先前宣武帝没有注意到的不对劲被皇后注意到了,厉苍旻虽然鲜少有表情,但是在面对着她时不会这般冷冰冰毫无感情的模样,怎么看都觉得奇怪。


慕容泠不知道该怎么与皇后解释,也不想让她担心,生怕他故技重施装作看不见,便传音入密说道,“这是母后,你若不想苍旻出来,就别让她担心。”


心魔冰冷的黑眸才转动了一下,只是看起来丝毫没有变化,连声音都是冷冰冰的,“母后,儿臣心情不好。”


慕容泠嘴角一抽,为他奇葩的理由绝倒,谁知居然成功地把先入为主的皇后糊弄住了,只见笑道,“你都是大人了,怎么还像小孩子似的闹脾气。你和王妃吵架,向母后撒娇也没用。”


撒娇?


皇后的认知功能是不是和普通人有些不太一样?


慕容泠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,再看一眼面无表情丝的心魔,心里更加无奈了,只好顺着话题说起了正事,道,“母后有所不知,方才苍旻答应父王外出日您寻找长寿果,您早就说过了,情愿与我们待一块,可他却违背您的意愿,路上我们就吵了一句。母后,你快劝劝他。”


寝殿中瞬间沉默起来,气氛有些沉重,心魔却突然来了一句,“儿臣想要母后长命百岁。”


皇后的眼圈瞬间红了起来,哽咽道,“是母后没用……”


慕容泠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,心魔分明是鹦鹉学舌,盗用了宣武帝的话,他哪里懂得什么感情,不过是想要出去外界游逛罢了。若非顾忌到厉苍旻的存在,想必他早就消失无踪了。


想到这里,她彻底冷了脸,传音入密,“你若再故意捣乱,即便是拼得鱼死网破,我也要让苍旻出来。”


心魔皱起了眉头,冰冷的双瞳看着她,隐隐有魔气流窜出来,慕容泠毫不畏惧地对视上去,手中结印暗暗防备,如果对方要动手,她也不是吃素的,怎么说也是有还手之力的。


两人斗鸡似的互相对视,浑身的战意刹都刹不住,皇后作为曾经的武林高手自然是察觉到了,匆忙擦掉眼角的泪水,沙哑着嗓音说道,“好了,你们别争了,这事儿圣上与我说过,我也是同意了的。”


慕容泠凝聚起的元气一泻千里,诧异地看向皇后,“为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