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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焰只是稍纵即逝,绚丽地燃起了一瞬,便消散了。


黑发少年看着自己抬起的手,迷茫了片刻。


“差一点点呢。”梅林有些遗憾,随后便扬起嘴角拉着少年往前走,脚步轻快,像是邀人进入舞池的精灵一般虚幻美丽。


“那些事不要在意,小青空马上就可以离开了。”梦魔说道,身周绽放着花。


各式各样的花朵给少年开了一条光明的路,明明是黑夜,花朵却自己发着光,踩上去还有软绵的触感和花汁的淡香与涩味。


“……”黑发少年沉默了片刻,拉住了梦魔的手,有些好笑,“开错路了,应该是那边。”


“啊,抱歉抱歉。”梅林丝毫不觉得尴尬,他扬起了笑,牵扯到脸上的伤口,轻抽了一口气,随后对着花道晃了晃法杖,把道路的花移到另一边。


梅林的手带着点温润的触感,明明练了剑,手上却没有多少茧子,骨节分明,比乙羽的手大了一些。


梦魔斜眼看过来,眸子中的朦胧的紫像是会流动一般,闪着星星点灯的光。


“不要太在意啦,”他像是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,手中的法杖被他晃着,比起辅助更像是可以直接举起来抡人的样子,像是儿戏一般假模假样地「警惕」周围,“实在很在意的话——我们明天去抢戒指吧?”


黑发少年沉默了半晌,似乎在思考,最终缓慢地点了点头:“借切尔贝罗和瓦利安交涉一下,看看能不能把大空指环借用一下。”


他有些挫败地抿紧唇角。


——虽然说再坚持几天把指环战看完就可以走正路直接借了,但在突破了一个口子之后还是耐不住。


盖提亚长长地尾巴在少年脖颈上绕了一圈,冰凉凉的肉垫按在少年白皙的脸颊上,按出了一个凹陷:“芙——”


他现在倒是把芙芙扮得像了,自己模拟起芙芙的兽语来。


“想回家,”少年泄气般地歪头用脸把盖提亚的爪子推到一边,“赶紧回去吧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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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总之,如果能借给我的话,感激不尽。”乙羽坐在一脸不耐的男人面前,脸上是挑不出错的笑,眸底的墨黑一片平静。


“垃圾。”瓦利安的boss——xanxus咋舌,他脸上的伤疤和猩红的眸子给自己增添了不少煞气,指环被他拿在手中把玩,半晌后像是对这个戒指不在意一样,随意地扔给了对面的少年。


乙羽接住了。


“哼,”xanxus笑了一声,猩红的瞳孔微微收缩,像是在期待什么,“要是有那个能力的话——你大可试试。”


他宛若恶意地注视着这个新家族的首领:“在这里试试吧?”


站在少年身后的梦魔扬了扬眉。


乙羽打量了一眼手中的指环,也就站了起来,找了个比较空的地方把戒指套上了手指。


没有反应。


他困惑地打量了一眼戒指,精神力往里面探了探,与里面的存在打了个招呼:“你好?”


橙色的火焰猛然燃烧了起来,猛烈到把身形有些纤细的少年整个人都包裹了进去——这是指环在抗拒、「拒绝」着外来人的占用。


梅林笑眯眯地歪头看着,没有上前帮忙。


xanxus看着没有发出惨叫,甚至在火焰中还有闲心抬手打量戒指的少年,脸上的伤疤不知不觉间扩大了些许。


灵力抵御着并不热、甚至温度低得可怕的火焰,看起来凶猛的火焰没有伤到少年一分一毫,宛如只会对着主人张牙舞爪、却没有丝毫攻击性的小奶猫。


“……不明白。”乙羽捏着指环看了半晌,没从火焰中感受出什么。


「觉悟」这东西,太玄了。


黑发少年有些挫败,他微微鼓起了脸,看起来倒是孩子气了不少,没了之前成熟稳重的首领架子。


xanxus嗤笑了一声,摆了摆手,像是已经不耐烦和乙羽打交道了一般:“那东西今天用不到,你借过去明天还就行——”


“别忘记你欠了我一个人情,小鬼。”


喜怒不定的瓦利安首领大笑着,热烈暴躁的火焰似乎在他体内熊熊燃烧,把他的笑容都变得有些狰狞了:“首领战那天,在我被指环「拒绝」的时候保护我。”


——那种疼痛,他可不想再感受第二次了。


“好的。”乙羽看着死活不愿意把火焰息下来的戒指,偏头对xanxus颔首,重新整理好心情恢复了稳重的样子,“那我先把指环拿走了。”


男人无所谓地点了点头,拿起红酒粗暴地闷了一口,似乎没什么品鉴的心思。


破碎的玻璃被少年踩在脚底,却没有发出多余的声响,仿若只是一阵微风。


xanxus猩红的眼瞥向沙发。


那个陪着迦勒底首领来的白发男人,悄无声息地消失了,一点动静都没发出来,倒是地板上散着的大抵是路上看到的野花。


他也是刚刚才发觉。


红酒才喝了半瓶,但xanxus已经没心情把这有些苦涩的液体往自己喉咙里灌了,他不耐烦地把酒瓶摔出去,随着一声脆响,酒液醇香的味道弥漫在室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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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经跑到了隐蔽的山顶上的乙羽,此时已经被戒指烧了快十分钟了。


少年扶额坐在地上,旁边看热闹的梦魔甚至在哼曲。


“差不多可以了吧。”他有些无奈,“你不愿意出来和我聊聊天吗?”


戒指依旧在执着的燃烧着。


乙羽叹了口气,把戒指放在一边,脱离了攻击范围。


火焰在风中摇晃了一下,便消散了。


少年郁闷地仰躺在草地上,像是撒娇一般地在上面滚了一圈:“怎么办啊——”


梅林坐了下来,正好堵住了乙羽要滚过的路线,有着瑰丽光影的白发散在草地上,美丽得不可思议。


“真可爱,”梦魔低低笑出声,他伸手戳了戳少年鼓起的脸,“小青空现在想干什么呢?”


“赶紧弄好然后就回去了。”


少年配合地泄了气,梦魔的指腹却依旧不依不饶地按着他的脸颊,甚至大胆地捏了捏少年的脸颊肉。


“没人能拒绝你的。”恢复力惊人的梦魔脸上已经没有了伤痕,那张俊秀到美丽的脸庞让人晃神,嘴角微妙的笑意更是给梅林增添了几分说不清的朦胧感,“好好想想,你想要干什么——我可不想给小青空做一个噩梦,所以还是小青空自己明白比较好。”


“只要明白了,这个世界会爽快地给予你力量的。”


黑发少年缓慢地眨了眨眼,鸦羽般黑的睫毛微颤着,眼底的墨色愈发浓郁。


想要干什么……?


……说起来,他为什么想要有替换个性的能力来着。


他就算能控制馈赠的替换,在自己的世界也无法用出来,虽然英雄管理那边几乎是默认并且给了他临时的个性使用执照,但除了单凭体术就可以解决的一些事件,几乎没什么大事了。


日本有欧尔麦特,非常安全……嗯?


黑发少年突然皱起了眉。


说起来,欧尔麦特的出勤率越来越低,他也几乎没再见过八木俊典了,也就只用短信聊过几次。


他拿出一直处于低耗能状态的终端,翻了翻离线状态下记录,眉头越来越紧,最终坐了起来,细细的草从他衣上落下。


“……有点糟。”


半晌后,他缓缓开口。


少年对着梦魔伸出了手:“梅林,帮我。”


他的表情认真。


现在必须快点回去。